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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古壺 悠活品茶 ─水磨壺速配茶得好味─

藏好壺光等升值不夠?更要能會用,拿對茶泡飲真味才是懂藏壺!什麼是好壺?定義好壺除了出自名家外,功能性也是評價壺器優劣的重要因子。換言之,選對土用對壺,不僅讓茶葉展現既有的滋味與香氣,更能修飾茶湯缺點,讓茶葉價值更上一層。

人人品茗各有一把壺,常看壺跟茶的關係太簡單,覺得把茶放進壺裡就好了;實則六大茶類是初探,接著用實體單一茶種以相對客觀用壺比較的參考值更實用!

以條索狀白雞冠為例,條索狀的茶身形看起來較大,先不討論壺的形狀,先看胎土對茶的意義,宜興壺胎土裡的化學成分與導熱性有關,如果這個壺的胎土有符合茶的特性,會形成相乘作用。反之,如果先有茶沒有壺,那要先了解茶有什麼特性才能發揮極致,到底這個茶選什麼壺才是最速配?不是因為壺有名或好看、很貴就以為泡的茶會好喝。

怎麼選好壺,關鍵在於胎土!最直接,茶是什麼就是什麼。香味跟醇味的座標永遠是互相移動,選對壺能將細緻度上揚、提升香味。很多人不了解茶就靠壺解構風味,這是無法交集的宿命!

宜興壺裡有紫砂、朱泥、紅土、段泥這麼多成分,不同的礦坑又有不同的土,那到底要用什麼原則來看速配茶?其中一個是「吸水率」:吸水率低的胎土比較堅硬,密度高,不易熱;吸水率高的,水很快滲透到壺體裡,表示壺裡的泥土比較緊,意思是胎土裡的石英成分較高。因此宜興壺表面光亮,如果沒有,表示是用替代泥料或是染色,這樣的壺不存在吸水性,更無法轉換單寧的滋味,也無法將茶香散出。

「蓋不奪香、保味、無熟湯氣」,是對六大茶類中的不發酵茶與輕發酵影響更大,紫砂本身獨具發茶性,由團粒結構探知,紫砂土有「雙重氣孔結構」,即團粒內的小氣孔和團粒間的斷續鏈狀氣孔,這種氣孔結構特徵是紫砂壺具有良好透氣性的根本原因。更是她能縱橫天下百年的致勝魅力!

根據胎質呈色可以基本判別材質種類。紫泥類材質燒成後一般呈各種深淺不一的紫色調,如紫紅、紫棕、深紫色等。綠泥類材質燒成後基本是屬於純色系的黃色調,如米黃、亮黃色等。紅泥類的材質燒成後則呈多種紅色調,如大紅、橙紅、暗紅色等。紅泥類中的朱泥材質燒成後一般結晶程度較高,色澤會更艷麗明亮。而團泥類材質燒成厚的砂質顆粒效果尤其明顯,因是兩種或兩種以上不同的紫砂礦料融合共生而成,故色調會更豐富,如有各種黃色調中透出紅色的,也有在各種紫褐色調中透出紅黃色…等。

在眾多胎土樣貌中,作為主觀性很強的感官特質中,惟有用可以斷代,可以探知的胎土作為泡飲的基調,那麼藏壺的況味不止於擁有,更能擁壺知茶真好味。紅泥、青灰泥及紫泥的宜興百年前銷泰的水磨壺,泡飲三款茶葉,觀察茶葉、茶湯變化,藉此說明壺之特性。

首先登場的是紅泥水磨壺,壺型圓潤飽滿,適合泡飲台灣高山烏龍茶,讓球狀茶葉完全舒展。此外,輕發酵的烏龍茶,常帶著「青味」,在經過宜興壺特有的球性結構修飾後,茶湯更加清甜滑口。紅泥紫砂色澤明亮,表面閃爍著點點「金砂」光澤,以現在的話來講金砂是石英、雲母及方解石…等礦物反射出的光芒。紅泥經過高溫燒結後,壺體可以與水及茶葉之間相互牽引,促成良好以獲茶「清香甘活醇」的物理性互動。

接著上場的是青灰水磨壺,其胎質乍看與段泥相似,但胎土成分卻與段泥不同。段泥用來泡武夷茶的表現相當好,那青灰泥呢?它同時擁有段泥與紫砂的特點,加上扁腹的壺型,能徹底將武夷茶浸出長於丹霞地貌,獨有的岩韻!

另一把紫泥水磨壺,泥料採明掘(自然露天取得),用來泡8582再好不過!為何要用紫砂壺泡普洱茶?普洱在後發酵的過程中,茶會帶酸氣,除非是陳放超過60年以上,若老僧入定無動於衷的老普洱,若8582陳放30年左右的茶,還是會受到濕氣影響,產生酸氣;但透過水磨壺,揉合酸氣,使茶水不分離,勾引出普洱茶的後韻,徘徊口中綿延不散,品用時能嚐出一絲回甘,恐是普洱茶難得好味!

沒有用對壺,喝普洱彷彿是在喝墨汁般的水,若未通過宜興壺中的莫來石轉換茶湯,喝如草蓆的茶,改用具有良好導熱性的水磨壺,讓緊壓緻密的普洱茶乾,充分被熱水浸潤舒展,這樣的葉底摸起來綿軟且富有彈性,若是導熱性差的壺,不僅茶葉難泡開,泡後葉底還顯得乾澀生硬。

高山烏龍茶湯色嫩黃,若用吸水率差的壺泡,容易把茶泡出餿味,顏色就會顯黃轉紅;武夷茶湯色偏棗紅色,水磨壺泡的湯色,呈現明亮剔透的棗紅色,是有完整轉化茶的效果。

茶湯會因為壺的氣孔結構、吸水率及導熱性產生變化,是值得用來評斷壺器優劣的指數!

用這些壺都是晚清流傳下來的百年古壺,當時宜興紫砂礦土採取露天開採,是胎土中的「眀掘」,飽經日曬風霜,自然風化的紫砂礦土,品質遠勝現今人為加工的泥料。是故,古壺的強項就是純天然、無添加、未調製,原汁原味展現宜興礦土先天優勢。

這三把水磨壺,壺底都蓋上「貢局」,很多人對貢局有著似是而非的了解,以為貢局就是泰國皇室與清廷交流的證明。「貢局」其實是晚清時期的產物,刻工有力道,蓋款端正,當時外銷產品有很多是托款,但可以證明都是高規定製品,製壺者均是當時製壺大家。

水磨壺對藏壺者而言,認為磨光壺沒辦法養,收藏就少了一分樂趣;再者,聽見水磨壺來自泰國,對於東南亞國家的刻板印象,讓不少人對其品質產生質疑,這些都再次顯示對泰國社會結構的認識不清!水磨壺除了出口給泰國王室、寺廟使用外,也是當地經商華人的愛用品,由富豪權貴建立的生活品味,高規格的用器要求,水磨壺的工藝製作、實用性卻被目前市場忽略! 摸索壺和茶速配,應用胎土變因馴服不同茶種,進而去養壺,讓品茗養壺成為生活雅事和專業,將使茶、壺共生,讓品用者共鳴,如此而為,才是藏壺上上策!更能悠活百年老壺令人樂用的美好用器時光。

◎收錄於【藝術收藏+設計2018年11月 #134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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